我前面说过，那时父母亲耕种着差不多40多亩地。每年，只要刚过完大年，父亲就开始赶着骡子拉的车去市区的厕所掏大粪。母亲一边掏掉前一年地里留着的玉米茬、向日葵茬，一边每天早晨吃了饭就去地里挖出一个大土坑等着父亲半下午回来把拉回来的大粪埋进去。

   父亲每天只能拉一次，记得父亲总会计算着拉了30多桶还是40几桶的样子。二月二过完，开春能够动土了。开始耕种最早能够耕种的庄稼，等到播种完这样，那样也到了能够播种的时间。

   靠着一头骡子和和领居家搭伙种地的一头毛驴，还有父亲、母亲的各自一双手，要赶在一个月之内的时间全部耕种完毕。

   之后，很快开始头伏初锄地、二伏重锄地的一年两个锄地的程序。中间眼巴巴瞟视着天能否及时下一点雨，比如庄稼出苗前、出苗中、生长期、出穗期等等。哪一个时期如果没有下雨，农村的人们包括小孩的心里都会像是被火靠着似的煎熬、难受！

   难怪二祖父曾经当着我的面取笑父亲：“没有远见，根本没有远见！种点土地，就眼睁睁看着天‘会不会下雨’！灰模土样的，大夏天都不穿袜子。”“要不种点菜园，种点花该有多漂亮！”

   那时，有时候和父亲叔伯兄弟的“族里人”因为叔伯祖父们出了农门、他们家里的子女都顺理成章在机关里上班，吃着公家饭的成群结帮来了。清楚记得看见开着的小汽车还没有到了院子，我就撒腿跑着藏到打场（收拾秋天收回来的庄稼和存放庄稼秸秆）的草房子里悄悄坐着。直到听见汽车发动，家里的大人都出来要送走时大声说话的声音彻底听不见了，我才轻手轻脚探出脑袋确认是那些亲戚的人都走了才慢慢爬出来回到院子里。

   1997年的时候，我要去外地上学。每个月学费4千多，一个学期的学费必须一次性交完。需要1万2千多，而那时家里应该最多也能凑出1百多一点。

   父亲平时就很能上火牙疼，那次因为发愁我学费的问题，一下子牙疼变成了脑囊肿。刚开始医院都误诊为脑瘤。父亲的叔伯兄弟一共有二十来个，有赠送300元的，有一两个赠送了500元。一共是2千多元。

   家里的姑父、另外一个姑父、二姑父、二叔父（其实是其中一个二叔父的钱。那时两个二叔父合着伙做着一个生意，后来闹分裂了。照着单据还钱的时候因为要弄清楚该还钱给哪个二叔父还得罪了两个二叔父。）一共借给家里2万多。

   在我2002年上了班时，每月工资是633元。好不容易省吃俭用一万一万地攒够钱还清楚了姑父、叔父的。

   想想吧！如果靠着像父母亲这样一般的收入能力，我是根本没有办法上的成学的！多么可怕！我现在一想到，还都会害怕到像是往无底深渊掉落。

   因为和父母亲很难说上话。如果从他们开始种地算起，就多喂一些羊、喂两三头猪、喂一些鸡，多种一些草料的作物。试着买羊皮、猪和羊来收入，再种一点小菜园。是否可以不用像种那么多庄稼那么劳累，还有一些钱。

   自己家里吃得也好一些、丰富一些。不用整个春天、夏天都只能没有油吃些水炖土豆块；到了冬天杀掉了猪也才能吃少许时间的油和肉。

   是否也可以自己挖窑烧砖，盖好房子。

   如果有机会了，是否也能得到一些资讯可以开阔一点去想法。

   我发自肺腑说给我的父亲、母亲，和所有希望改变农村、改变生活的人们听，去认真思考！这样的事情和经历还有无群多，深深烙刻在我心里。很多时候，让我心痛喘不过气来。希望有机会慢慢在这里和所有的人说其中的一些。

   如果所有的都说出来，我真的需要太完备的整理和思考。也会很费心情，我就试着用平和的心情讲述，希望所有的都引起充足的重视和思考。这也是对于这些深重艰辛的事情我唯一能做的。

   也怀着崇敬的心情，以此呈上！